这次盂兰盆节我们放假七天。与其说是过盂兰盆节,不如说是暑假,我们认为是避开夏季高温的假日,因为盂兰盆节与我们无关。
作为我们曾经学习过的地方,我们住处成为我们集合的固定地点。李桑,贺桑,姜桑,朱桑,冯桑五个人你来我往,平时谁有空谁来,来了无论我和史桑都能陪他们喝个痛快。可惜总是不能全部聚齐,不是这个加班就是那个有事,好在这个大假期提供了时间,我们七人全部聚到了一起。
李桑比起刚来日本的时候看起来精炼了许多,据他说是工作把他身上的脂肪变成了肌肉。贺桑姜桑和朱桑相貌上没什么变化,还是原来的模样。冯桑变得黑了,当我嘲笑他时他找出了我以前的照片说“大黑哥别笑二黑哥皮肤黑。”我拿着镜子对比了一下,果然比他黑的要严重的多,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。
准备用饭时,先集体怀念了一下已经消失了的陶桑后,李桑骚骚的把筷子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用日语说了句:“我要享用了。”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嘲讽。
“你是跟日本人一起吃饭吗?拿这些臭规矩在我们面前显摆啥?”
“你姿势不标准,不应该笑嘻嘻的说,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来表达,最好再磕个头。”
“你刚才已经吃过了,现在又说什么?你嘴边的油还没擦干净呢!”李桑负责煮猪蹄,放进锅里七个,熟了捞出来后我们只见到了六个。
“这是日本人请客时的礼仪,日本人请你吃过饭吗?”
“难道请你们吃过?”李桑反驳道。
“请王桑吃过!而且请客的是一个美女。”史桑郑重地说道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,众人的眼光都转向了我,露出强烈的求知欲。
“没有请我。”我先是否认,“只是在一起吃过饭。”当时我和亚希陪流影一起在公园那儿吃的便当,并没有告诉史桑,他刚才那么说是看我出去了一天乱猜的。
“什么情况?”连同史桑六人一起问我,这句话说的很齐,在学习期读日语例文时也没见你们读的这么齐。
“就是一起外出了一趟,到了中午一起吃的便当,下午一起回来的。”我用无所谓的口气解释道。
“就是南边便利店的那个极品美女,你们都见过。那天你们是不知道,穿的用一个字形容就是“真美丽”!开着小车接着王桑出去疯了一天,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王桑怎么都不说,你们审问他吧!”史桑详细补充了几句后,几个人面漏凶光把我抬起来扔到了床上,我缓了好久才回过气来。
“你对的起你老婆吗?”李桑问道。“你五月份没去看她?”
唉,还真是肉多脑少,史桑都向他摇头了,还不明白什么意思?
“分开了!”我光明正大的坦白,和他们几个没什么可以隐瞒的。好在他们都懂事,没有追问什么原因,每人和我喝了一杯当做劝慰。
“你真把那个美女店员搞定了?”他们不死心,又开始了这个话题。
“我想把她搞定,可惜还没搞定,以后可能也搞不定。”我现在没有再去搭讪的借口了,除非再来一场长跑,便利店再被拉赞助。我不想继续被他们追问,反问李桑“你小子来的最懒,别人一个月来这儿两三趟,你两个月来不了一趟。”
“我们每天都加班,都快累死了,从进入会社里每月只休息一天,每天上班十三四个小时,我们是两班倒换,我主动要求的晚上上班,想去找我老婆都没时间,还是在五月份我老婆来看的我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桑虽然用的是被压迫剥削了的口气,可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,他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。
提起加班,会让人觉得不满和联想到劳累疲倦,恨不得永远不要从领导口中听到这两个字。可是在日本实行的是按小时计酬,加班费更是高于日常时给的八百円。
举个例子,李桑会社里正常时给是八百円,从五点下班后加班到晚八点每小时是1.25倍工资,过了八点到十点是1.35倍工资。而上晚班从八点接班到十点是正常工资,过了十点到凌晨的八点就是正常工资的1.25倍,甚至十二点到两点这两个小时是1.5倍。周六周日节假日都是加班,李桑每月的到手收入在25~27万円左右。
因为加班过多,他们会社里需要把加班费用走暗账的方式单独支付给他们,明账只发正常工资。这是因为日本人就算高薪也不愿意加班,管理机构也规定每月的加班时间不得超过规定的多少个小时,超出了就要被重罚。可研修生来这儿就是赚钱的,像我们会社里没有加班薪金所得只有李桑的三分之一。
大家羡慕了一番,没想到当时最不起眼的松下剪板这么高的薪水,陶桑外出做黑工恐怕也赚不了这么多,冯桑的两眼通红,可能在打着怎么抢劫李桑的主意。
李桑把目光转向了朱桑和姜桑,当时流传着他们会社里三年一千万收入的消息,现在想求证一下。
“别看我俩,我现在想把当初传出这个消息的人逮出来问问他,我们赚不到一千万円他给我们补吗?害得我们第一个月大手大脚的消费花了十五万把手机电脑全配齐了,结果到手十三万,找人借钱才把日子过到了现在。”姜桑郁闷的解释道。惹起了李桑得意的一阵怪笑。
“你最近来的不勤快啊!”我问贺桑。贺桑以前来的挺勤快的,最近却不怎么来了,而且脸上面带桃花像是受到了爱情的滋润。
“我们隔壁住着一批越南的女研修生你们知道,对吧!”
“我们不知道!”我们一起说道。
“那些研修生挺漂亮的。”
“我看着一般。”我继续否定。
“她们每周日都去市图书馆里面的教室里学习日语。”
“那又怎样,和你有关吗?”
“我也跟着去了!”贺桑有点害羞的说。
“你想……?”我含蓄的问他
“嗯!”贺桑明白的点了点头。
“现在到什么地步了?”
“正处在相互说‘这是桌子,这是椅子,那是包’的地步。”
我晕,才交流到第二课,“你还是别去了,等你们能交流到表达心意的时候,三年研修期满各回各国了。继续来这儿,过几天从国内来新的女研修生。”
我话一出,姜桑朱桑贺桑三个单身汉都瞪大了眼看着我,李桑和冯桑两个已婚人士也竖起了耳朵。
“我听郑局长说的,前几天见到他聊了几句,他说正在给她们办理入国手续,三五天就能到了。”
“来几个?多大?什么专业?去哪几个会社?”这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,迫不及待的问出口。
“来几个?还不清楚;多大么?还没量过;什么专业我怎么知道?去哪几个会社你去问郑局长。”我把问题都挡了回去,“去机场接人时我跟着去看看,到时再跟你们说,有合适的给你们介绍一下。”
“好兄弟,干杯!”
“冯桑,你怎么变成了光头?谁给你理发的?”
“唉!”冯桑先是一声长叹,接着说道“谁愿意理成光头?我是被逼的,我们那里的工场长爱摸人头,动不动就摸两把。”
“还有这样的人?那就让他摸吧,有什么大不了。”
“他摸的时候都是戴着工作手套,勾起头发拉的头皮痛,我干脆自己理了个光头。以前附近的人偶尔的给我送点水果蔬菜的(冯桑附近有些老人自己侍弄了一块土地,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吃不了会给冯桑送一些去,冯桑只需要说声“谢谢”就行了),现在见了我都躲着我了,唉!”
在日本,无论发型设计成什么样,头发染成什么颜色都是正常的,只有理成光头不正常,容易被人误以为是混混。
“你自己理的?你怎么不去理发店理呢?理得好还不贵。”李桑收入高,不差钱了。
“我去理发店里能交流的明白吗?”冯桑顶了李桑一句。
冯桑担心的有道理,我和史桑以前去过一次市区的理发店,里面的店员都是年轻人,那时日语并不好,坐下就同意了他们推荐的一个中等套餐,花了三千円。后来日语好点了在我们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里只需要一千五百円,两家区别只是多了给头部按摩一会儿,做头部按摩的店员还是男的,有个女店员就知道在边上看,想想就觉得冤。再想想冯桑自己给自己理发的样子,都挺不容易的。
“史桑,你呢?你最近什么情况?”李桑现在收入最高底气最足,话也最多了。
“我们会社你们在基地培训时就都知道了,每月十万円的收入,空闲有,加班无。没把我俩分去阿山工场去挑垃圾就谢天谢地了,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。”史桑平淡的说。
“我觉得史桑说的不全面,他满足的是我们俩住在这个地方,你们还记得培训时第二批校花吗?她们住在离我们骑自行车十分钟的地方。”
“真的?什么?”除了史桑,其他五个人都很是吃惊。这可真是缘分了,在国内都是一个地级城市的,不但在研修基地碰到了,到了日本又重逢了,我想了想还真是缘分不浅,史桑和柳雪看来能成。
“不过,三个单身汉兴奋就兴奋了,你们两个结了婚老婆还在这边的兴奋个什么劲?”
“结婚了怎么了?结婚了就不能喜欢美女了?结婚了也能离婚啊!”李桑不要脸的说道。
“把他这句话录下来,以后发给他老婆,我看他是挣了俩钱要上天。”还是冯桑在堵他的口,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自己也很兴奋。
“史桑正在追其中一个,快成功了。”
“那另一个离你也不远了。”
“……。”我不说话,装作莫测高深。
一个个酒足饭饱后席地而睡,醒了后就要告辞,和史桑送他们到了楼下。
“咱们再去看看那个美女店员去吧!”李桑提议。
“好!”众人同意,我觉得不妥,却说不过他们。
五个人推着五辆自行车加两人步行,来到了店前停自行车的区域,马上把那里占满了。七个大汉一起进去店门惹的两位收银员都看过来,我冲亚希点点头,她回应着也点了点头。站在门口看人总归是不好,都躲到了货架后面看。
“别盯着人看,丢人!”我提醒他们。
“我们都跟你学的。”都知道我有这个特点了。
“这次不一样,我现在不盯着她看了。”
“你是把她搞定了,看其它地方。”
他们这句话我竟无言以对。
临走前,李桑豪爽的买了七本成人杂志,说要每人分一本,大家都很高兴。我没想到的是:结账时人家扫码一本,他就接过那本递给我们,轮到我时,在亚希面前你说我接还是不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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